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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螃蟹

那天通知做核酸的時間提前了好多,所以我們早早地吃過晚飯就去做核酸,做完見時間還早,就決定到江邊散散步。

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,殘陽依山,夾雜著片片鱗波的河面,顯得那麼優柔纏綿。翠綠的柳枝迎風輕輕地擺動,夕陽只能透出一點點空隙在柳枝間回纏。

因為到哪裡都要掃碼,江邊的人明顯比平時少了很多。因不許人員聚集,也沒有了各種廣場舞交織出來的嘈雜聲音,一路上都很安靜,聽得見風的聲音和小鳥的鳴叫,天上盤旋著幾台無人機,還有偶爾傳來孩子們的尖叫聲。

不是周末,往常這樣的日子除了能看到幾個讀幼兒園的小朋友,大多是我們這樣來鍛煉的中老年人。可能是疫情,孩子們都在家中上網課,家長們希望他們都出來走走休息一下吧。所以一路上碰到很多年輕的家長們帶著孩子。廣場上小點的孩子們在騎自行車,滑滑板,大點的孩子在打羽毛球,還有幾個男孩在牆角踢足球,再大一點的初中或高中生就跟父母散步,一路上低聲聊著天。

這時我看到護欄邊有四五個大約七八歲模樣的小男孩,其中一個小男孩一手提著一個水桶,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長樹枝。我有點奇怪,不知道他在幹嘛,忙伸出頭看他的水桶,原來裡面躺著六七個小螃蟹。我覺得太好玩了,趕緊問他在哪裡捉的,他指著江堤坡上的一個小洞告訴我,他是用樹枝在這裡面掏的,很多小洞里都有螃蟹,用樹枝在洞口逗動一會,螃蟹就會用它的大鉗子夾住樹枝,順勢就把螃蟹拉出來了。

我在這個江邊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,第一次看到人掏螃蟹,要知道這是在堤岸上,下面全部都是混凝土護坡非常光滑,我目測水面離他掏的這個洞口垂直距離起碼也有十多米,斜坡長度應該也有二十多米,坡面也很陡,夾角坡度應該超過四十五度了。我們自己走上來穿平跟鞋都有點費勁,應該不可能是它們自己爬上來的。一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些螃蟹是怎麼爬上來的,什麼時候爬上來的。輝哥說:「你太不了解這些螃蟹了,它們爬的非常快的,可能是晚上爬上來白天熱就躲在洞里休息了。」

那這些螃蟹是風黑月高的時候爬上來的?我突然很想找個機會半夜來看看,這些螃蟹是如何爬上來的。回去的路上,我們又碰到那幾個小男孩,我看到那個小桶里已經有十多隻螃蟹了,我又一陣驚嘆,這個堤坡上原來真有這麼多螃蟹!

今天有點事出門散步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,我也忘記了那天的小螃蟹。走到前天碰到小男孩的地方,卻碰見三個媽媽帶著三個三歲左右的孩子蹲在那裡,原來地上有一隻飛快爬行的螃蟹讓他們手足無措,孩子們都想要那隻螃蟹,可是媽媽們也膽小不敢去碰,這時一個大一點的孩子把手裡裝零食的塑料袋遞給媽媽,要她包起來。我看著這幾個媽媽和孩子好可愛,轉頭對輝哥說:「要不我們到下面河邊走走,說不定可以看到小螃蟹。」

輝哥無奈的看著我:「」你怎麼也像個小孩子。」

「我還是不相信螃蟹是從河裡爬上來的,這麼高。」

我們順著台階來到河邊,沿著河邊一路走著。不一會,借著昏暗的燈光,我看到邊上有一個灰色的小石頭,用腳輕輕踢了一下,沒想到那個小石頭飛快的爬起來,我趕緊喊輝哥過來捉,輝哥用腳把螃蟹翻了個四腳朝天,然後用兩個手指捏著它的背和肚子。我開心壞了,一路開始找起來,河邊的螃蟹真的不少,他們確實會橫著向上爬,爬到一個點就會歇一會,歇著的時候,腳和鉗子都縮在殼裡面,不仔細看,真覺得就是和水泥差不多顏色的小石頭。不一會我們就抓到了四個螃蟹,輝哥一手抓一個,抓住的那隻螃蟹又用它的鉗子緊緊的抓著另一隻螃蟹,看他舉著兩對螃蟹的樣子可愛極了,可惜他不許我拍照。

回去的時候又碰到那三對母子,看到我們捉了那麼多螃蟹,一個小孩可憐巴巴的說:「你們能不能送我們一隻,因為我們三個只有一隻螃蟹。」我們看著他們這麼萌萌可愛的樣子,就把手裡的螃蟹給了另外兩個孩子一人一個,他們也樂壞了。回去的路上,我們又碰到好多小孩提著一個小水桶還拿著小魚網,估計都是趁天黑去抓螃蟹的。還有一個爸爸,扛著一個大網,大網上掛著一個玩具一樣的小桶,旁邊估計是媽媽帶著一個小不點,這時估計碰見一個熟人,問他怎麼拿這麼大一個漁網,他笑呵呵的說:「去河邊網一網,能網到什麼就網什麼,就帶兒子去玩玩。」

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好溫馨,很多年沒有看到過這麼多孩子遊玩的場景了,我想起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經常到河邊打漁模蝦,抓蝴蝶,到菜園了偷瓜摘桃。想想那樣的童年多麼快樂啊。現在的孩子們學習負擔重,每天作業都做得很晚,哪裡有時間出來抓螃蟹啊,周末還要上興趣班補習班,也沒有時間玩,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家長們也是帶他們到遊樂園玩。哪裡有機會到大自然中玩這些啊。疫情之下的家長們,可能覺得健康的身體更重要了。

我回頭跟輝哥說,要不明天我們帶個飯盒過來,多抓幾隻螃蟹回家,看能不能整盤菜。